非现实的东西是在世界之外由停留在世界之中的意识创造出来的。

这是个深度发展的问题。尽管他也看出熊氏哲学是一种老实，具体，活泼，圆通的儒者哲学，却并无赞赏之意。

学问境界的往前转进，是很难的。22、 见牟宗三〈客观的了解与中国文化之再造〉，台北：《鹅湖月刊》第16卷第11期（总号191），1991年5月。在现代中国成为似乎只有金岳霖可与之比肩而立的人物。他对儒家的文献也不多看，他只了解那乾元性海，体用不二。使我的眼睛心里在浮泛的向外追逐中回光反照：照到了自己的现实之何所是，停滞在何层面，这是打落到存在的领域中之开始机缘。

牟宗三直承乃师而启，由消化现代的逻辑，数学与科学，相应于康德撰成《认识心之批判》与《现象与物自身》两部伟构，对现象作了专门深入地系统研究与解析，试图取代康德第一批判而构造了一个不同于康德的认识论系统，并建成了现象─本体（——境界）的形上学，即现象界的形上学或执的存有论，乃所谓两层存有论或道德的形上学之一层，以现代哲学的形态充分体现了熊十力关于玄学上究明体用而使科学真理得所汇归或依附的宗旨。熊十力常爱训导学生，对学生说：你不要以为自己懂了，实则差得运。[32]牟宗三对中国文化，中国哲学，中国人的批评确有其见地，而且他没有全盘否定中国文化，也没有全盘否定儒学[33]，他的用心只在于改造中国文化，重塑中国人，然而他批判中国文化、中国哲学，中国人的标准与心态是西方文化的标准与西方哲学的心态，却是显而易见的。

有体就有用，合乎《易经》的生生不息，大用流行的思想。55、 参见牟宗三《五十自述》，页88。告诉他：不赞成可以，但不可做错误的了解。由于有抗战这件大事，那是民族的生死斗争。

看来，熊氏最终也只能把衣钵传给牟了。但是，熊子的元学，尤其是其体用观中所表现的对现象的解析，对牟宗三的哲学思想的形成起了重要的作用（后文详论）。

这一文化大流传下来，历经曲折而不断。（参阅第二部《从逻辑思辩到哲学架构——牟宗三哲学思想进路》第九章，第十章和结束语，始能明白。这种走曲折险阻而成功的路，在现代中国的思想界，似乎未有第二个例子。因此，绝不可认为熊氏只在儒家哲学精神的大方向上影响了牟宗三。

他认为，内在于一个人的生命中的真理就是内容真理。当然在平时，讲儒家的是不会去批评曾子孟子的。他那时身体不好，常有病，他们在那里闲谈，我在旁边吃瓜子。在这样的精神指引下，牟宗三对熊十力哲学及其以前的中国哲学作了批判地继承。

牟宗三命中注定是最能传熊十力之道并在前所未有的开拓中把中国哲学推向一个巨大的高峰的约书亚（Joshua）,而熊十力则像摩西(Moses)一样，只能站在远方眺望。对于这种二分关系，张灏先生颇有见地地指出：虽然，熊氏坚称他的哲学是一种形而上的一元论，事实上，他的思想见解包涵有二分的世界观，强调现实界和形上真实界的区分。

由熊先生的霹雳一声，直复活了中国的学脉。良知问题是中国儒学中一个很深层很核心的问题。

就是说，他用烈火炎炎般的智慧去烧掉一切，遮拔一切时，并不采取一个问题对一个问题的方式去论辩。在认识论方面说，如果张东荪是中国现代知识论的先驱，那么牟宗三和他的老师金岳霖足以堪称为创立中国现代知识论的奠基人。牟宗三从逻辑与西方哲学复归于中国哲学，承接儒学的慧命，起而批判自由主义，与自由主义、马克思主义鼎足而三，全由熊十力这位导师所陶冶所启发。45、 牟宗三《五十自述》，同上，页102。） 77、 波普尔《科学知识进化论·作者前言》（纪树立译），同上。但是，他没有，从他对自由主义的同情、欣赏和批判，以及早年与胡适的顶撞[34]中，可以看出牟宗三的思想性格是复杂的。

17、 牟宗三〈熊十力先生追念会讲话〉，同上揭书，页264。[28] 他由此而展开了对儒家形上学的批判，他认为儒家的六艺只是死板的手艺，且陷于道德礼乐方面，对它发生的形而上的理论只能限于六艺的圈套内（六艺的格式）而不敢越雷池一步，这种形而上的理论又只是品题而非理论，享受观照而非认识与追究。

后收入氏著《当代新儒家学史论》（同上）一书。显然，二人的归宿却大为不同：一为哲学，以儒学为宗主，一为文学，以托尔斯太和尼采为典范。

这在其《圆善论》一书的〈序言〉中得到了更明确的体现。这一观点是牟宗三在与汤用彤的谈话中透露的，汤氏表示亦有同感。

只有直透华族文化生命的本源，接通华族文化的慧命，无论做人或为学，才能立大本，才能有大成，才能算是上了路。他喜欢批评人，但不喜欢论战，他面对来自别人的误解，却能承受与宽容处之。其二，牟宗三继承和拓展了熊十力及其以往的儒家，从道德实践的进路来建构道德的形上学的理路，作为富有代表性的现代中国哲学的典型形态而与西方哲学相区别。见弗洛姆《弗洛伊德的使命》，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6年版，页56。

57、 牟宗三〈一年来之中国哲学界并论本刊〉，《广州国民日报．哲学周刊》第43期，1936（民国25）年6月24日。虽然，牟宗三哲学接续了熊十力哲学，但是熊十力哲学是熊十力哲学，牟宗三哲学是牟宗三哲学。

熊先生也期望由牟宗三来完成他的遗志。但就牟宗三来说，在熊十力先生（包括他的父亲）的点拔下，他只想作一个真实的中国人，一个有本有根的真实的中国人，而不想做一个飘荡无定的国际游魂，不愿意成为弃才，他要成为自己作主的存在，为尽华族之性而创制建国尽到自己的努力，责任和自己的那一份。

我所知虽只一点点，但要到我这程度也不容易，其他的人更差多了。有的人充耳不闻，熟视无睹，或见之而不以为然，也不能言发见。

此外，郭齐勇先生亦发表论文对翟文进行驳正（见郭齐勇《为熊十力先生辩诬－评翟志成〈长悬天壤论孤心〉》，第八届国际中国哲学会议论文，北京，1993年8月，后收入会议论文集，见赵向东主编《中国智慧透析——中国传统哲学的现代意义及未来展望》，北京：华夏出版社，1995年版，并又写了《翟志成审定之〈熊十力佚书九十六封〉纠谬》。中国这方面所发展的，老实说：是在坏的一方面。[6] 熊十力给牟宗三的生命与思想带来了一个大转变，使他从西方哲学复归于中国哲学，接续了儒学的慧命，虽然与圣保罗的归于基督而成为教会的殉道者不同，但把牟宗三与圣保罗相比拟亦的确有趣，自无不可。相反，熊子意识到中国哲学在这方面的缺欠：一向只是体上用力，而漠视对现象作应有的解析，因之他是自觉地积极地从正面来做这项工作，而且是把解析现象与证体同冶一炉，究体明用，使科学知识得到了超越的安立基础与归宿。

但他亦不能即是真实之英国人，德国人、或美国人，是则英美德法等亦不受也。这个专业之获得即从最具体的最经常的六艺中训练出来。

因此，熊十力对牟宗三的心路的开启之极是无人可以企及与代替的。他的批判不单针对别人，也留给自己，他对于自己犯过的错误，也能自我批判和悔改。

这表现在两个方面： 首先，众所周知的是，中国传统哲学的两大缺陷就在于没有严格意义（以西方为参照）的逻辑学与认识论。我在这里始见了一个真人，始嗅到了学问与生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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